沖淡自然——翦淞阁文房韻物志

6224 | 清光绪元年(1875) 王东石制 金士恒式并铭

王东石制 金士恒式并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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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ize: 长23cm;宽23cm;高12.3cm/16.5cm(连座)

Signed and dated: 清光绪元年(1875)

Estimate:

Final Price: RMB 680,000

著录:《金石癖:文房搨本集》(台北:翦淞阁,黄玄龙主编,2011),页154、237。第七十八品。

释文
「乙亥秋桂月,余由苏至荆溪,与友玩青龙山,芙蓉寺居之。其山之上,松篁银柏,峰水鱼禽,诸多名迹,真散人所居之处也。余在山无事,消遣而作式。嘱友东石制沙盆与花乐,刊金石而根存。彭城营台军金士恒题作。」(1875)行书题铭并款识。
「守疏广止足之计,乐于陵灌园之洁。闭门静居,琴书自娱。」隶书刻铭。
「忠惠父碑。在济州之任城。」行书刻款。
紫砂盆,平底,长方口,底承四足,盆底有孔。红色泥,泥质较细。盆身四面皆有刻铭。一面为金士恒刻铭,言其制式并嘱好友王东石制此花盆之始末。金士恒为清光绪年间宜兴紫砂名工,江苏彭城(今江苏省徐州)人,其生平与创作活动,久已湮没于紫砂艺史而不为人所闻,因其东渡日本传授紫砂技艺一事于上世纪80年代为日人所发掘披露,开展相关研究,始渐为人知悉。(注释1)(参阅拍品「金士恒制并铭 竹根印池」内文)此器为其定式制铭,且是相当少见的大型花盆作品,并有其艺苑活动与交游之纪录,其珍可知。
王东石,别号「苦窳生」,清同治光绪年间宜兴制陶名手,制壶深得古法,工细,铭刻亦佳。《阳羡名陶录》:「东石,同光间人,造壶得古法,刻工精细。尝为胡公寿制壶。」王东石于光绪年间偕何心舟(清道光至同治年间人)于浙江宁波建成「玉成窑」,与当时名士与艺术家,如胡远(1823-1886)、任颐(任伯年,1840-1896)与梅调鼎(1839-1906)等人时相往还,为制砂壶,为文人紫砂再创新典范。
盆身另外三面为隶书刻铭,文曰:「守疏广止足之计,乐于陵灌园之洁。闭门静居,琴书自娱。」内容系取材自《忠惠父碑》(即鲁峻碑),全称《汉司隶校尉忠惠公鲁君碑》,又名《汉司隶校尉鲁峻碑》或《鲁忠惠碑》,碑文共17行,行32字。此碑在今山东济宁市,为东汉熹平三年(174)立。
文中所称「疏广」为西汉太子太傅,字仲翁,少时好学,从于大师孟卿学习《春秋》与《礼》,为西汉大儒董仲舒(179-104 B.C.)的三传第子。学成后在家聚徒授业,学生不远千里而来。宣帝时征召为博士、太中大夫,后为太子太傅,疏广兄长之子疏受则为太子少傅,叔侄同为帝师。时太子少傅许广汉向宣帝请求使中郎将许舜监护东宫。宣帝问于疏广,广曰:「太子国储副君,师友必于天下英俊,不宜独亲外家许氏。且太子自有太傅、少傅。官属已备,今复使舜护太子家,视陋,非所以广太子德于天下也。」宣帝嘉之,告之丞相魏相,魏除冠曰:「此非臣等所能及。」疏广于是深受器重。太子上朝,疏广在前,疏受在后,朝廷皆以此为荣。
元康三年(63 B.C.)太子已学成。疏广对疏受言:「吾闻知足不辱,知止不殆,功遂身退,天之道也。今仕官至二千石,宦成名立,如此不去,惧有后悔,岂如父子相随出关,归老故乡,以寿命终,不亦善乎?」疏受磕头说:「从大人议。」叔侄俱上书言病辞官。宣帝勉准其辞,偕太子加赐叔侄黄金。故友乡人为之设帐东门,祭祀路神,送行者车数百辆,疏广坚决告辞,道傍者叹曰:「贤哉二大夫!」疏广回乡,以赐金飨族人故友,子孙劝其置买田宅。广曰:「吾岂老悖不念子孙哉?顾自有旧田庐,令子孙勤力其中,足以共衣食,与凡人齐。今复增益之以为赢余,但教子孙怠惰耳。贤而多财,则捐其志;愚而多财,则益其过。且夫富者,众人之怨也;吾既亡以教化子孙,不欲益其过而生怨。又此金者,圣主所以惠养老臣也,故乐与乡党宗族共飨其赐,以尽吾余日,不亦可乎?」族人心悦诚服,疏广因此善终老。疏广以知所进退、知足常乐为善终,此即「守疏广止(知)足之计」的典故由来。
注释1:杨世明,〈永恒的纪念-记日本「陶业祖师」金士恒〉《紫砂汇》(2014年10月)总第四期,页72-73。
重2600g / 4802g(连座)